第3章 谁住找谁要钱
徐川看着老将军气得直跺脚的模样，不由得放缓了神色，轻轻地道。
“伯伯，请息怒。”
他眸中多了一分沉静，语气低沉，“撕婚书，只是第一步，我徐川为徐家重建荣耀，只得先断了对陛下的所有期盼。”
周德闻言，怒意略微平复，目光却多了几分深思。
他负手而立，语气中满是复杂情绪：“早知如此，我和你爹当年就不该……”
他叹了一口气，转过头看向徐川，语重心长地问。
“你今儿登门，撕婚书的事并不是你要说的重点吧？”
徐川抬头，目光坚定，语气沉稳：“伯伯，我今日来，是为了西北虎符。”
这一次，周德愣住了，他一瞬间怔在原地，眼中先是讶异，而后转为长久的打量。
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位徐远山的儿子，那曾经懵懵懂懂的小家伙，如今跪灭愚忠与虚妄，以生死为赌注再踏前路。
“你要西北兵权。”
周德的语气瞬间收敛了怒意，变得格外郑重。
他缓缓地坐下，盯紧徐川，声音低沉如敲击的战鼓。
“川儿，为虎符，不是想与陛下争宠的私怨，也绝非少儿儿戏。你为何决意向西北？”
徐川深吸一口气，压住胸中的汹涌。
他躬身一拜，声音低而沉.
“伯伯，徐家军魂彻底断绝在我爹的死中，我必须将它重聚。哪怕豁出性命，我也不能坐视徐家就此凋零，更不能让父亲当年的死，成为真的无解之谜。”
“无解之谜？”周德闻言，瞳孔骤缩。
他瞬间明白了徐川话中的几分隐意，整个人坐直，目光宛如鹰隼般锐利。
盯紧徐川，“你怀疑……你父亲的死？”
徐川紧抿薄唇，只是伸手扶着桌案，曲起手指微微扣动了一下，一步步将心中所执缓缓诉出。
“西北之战尚未结束，援军皆在饮马河迟滞不进，而京中却早已传出父亲殉国的消息。堂堂镇北侯，不该这般无声无息败亡！”
周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，他长叹一口气。
“川儿，你父亲的死，我其实也一直存疑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徐川的眼神猛地一震，他低声问：“周伯伯，当年那一战究竟有何不对？”
周德长叹一口气，站起身，踱到窗边。
“你父亲出征前，我与你一样，曾对援军为何迟缓提出过质疑。但当时，宫中的旨意是稳住北疆，全面防御。而真正的问题在于——”
周德说到这，转身看向徐川，眼中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警告。
“虎符传下来的号令，是暂缓攻势，等命而动。但你父亲在最后一战前，竟突接改口圣旨，要求他奇兵突袭。”
徐川猛然抬头，眼中震荡不小。他沉声道：“改口圣旨？”
周德点点头，目光冷冽而沉痛：“正是。真正的圣令只有一份！而这改动的军令，不知是谁亲手传到你父亲面前。”
“而当时北疆兵荒马乱，这圣旨存世的证据也随大军覆灭，再无迹可循。”
徐川怒火强抑，指尖微微蜷缩。
他气息沉稳下来后，缓缓说道：“所以父亲极有可能中了某些人的奸计，才令整个北疆战局崩塌？”
周德点点头，脸上竟露出几分久历风霜后的疲倦。
他伸手重重拍了拍徐川的肩：“川儿，你是徐家的唯一了。你父亲的血，不该白流，徐家的荣光，也不该就这么毁了。”
他缓缓直起脊背，转头吩咐管家：“取虎符来。”
不一会儿，周府管家捧着一只沉重的黄铜匣子走了进来。
打开之后，里面是一块东西沉甸甸的兵符——
大乾赐予西北统帅无上的权力之物。
周德目光灼灼地盯着虎符，目送徐川伸出手，缓缓捧起那份亘古冷意的权柄信物。
他的语气无比郑重：“川儿，从今天开始，这虎符就交给你了。它沉重的很，不只是千军万马的性命，还背负着你父亲的荣耀。”
………
镇北侯府内。
徐川刚回到府中，林叔已等候多时。
他站在大堂门前，手中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瓷瓶。
见徐川的身影出现在廊下，当即快步迈上去，脸上带着一丝激动的神色。
“少爷，解药到了，这是第一次。”林叔低声说道，递上瓷瓶。
徐川接过瓷瓶，闻到一丝药香味，神色淡然而冷静：“既然是第一次，那接下来呢？”
林叔稍稍躬身，答道：“长公主那边传话说，第二次需要世子爷您亲自前去取。”
徐川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，轻轻摇头：“她倒是会拿捏时机。”
林叔愣愣看着徐川的笑意，却仍旧止不住嘱咐：“少爷，这药分三次服用，切莫延误，第一剂我已吩咐下人煎了，稍后您便可服用。”
徐川点头，没有多说话。
就在这时，大门外传来了下人的通报：“世子爷，宫里的户部侍郎来了。”
他调整了自己的衣襟，用手轻轻拂过宽袖的褶皱，对下人吩咐道：“请陆侍郎进来吧。”
不多时，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疾步走入堂中，眉目间带着一丝焦急，脸上的笑容却堆得恭敬。
“世子爷安好！”陆青阳一进门，便快步上前拱手行礼。
徐川缓缓抬眼，面色平静，抬了抬手示意。
“陆侍郎无需多礼，坐下说话便是。看你一路匆匆而来，敢问是为了何事？”
徐川的声音平淡，却带着一股隐隐的压迫力，直接压得陆青阳心里发虚。
“不敢当，此次前来，是受陛下之命，有要事禀报世子爷。”
徐川放下茶杯，眼中波澜不惊，唇角仍旧勾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，“说来听听。”
陆青阳吞了吞喉咙，斟酌了一下语句，最终一拱手说道。
“世子爷，陛下正在修建听澜苑，这乃是陛下和未来帝君的长居之所，可眼下听澜苑动用了大量宫中库银，国库实在紧张，工期更是延误不前。”
陆青阳说到这里，顿了顿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徐川的神情。
见对方依旧神态从容，气不敢喘地接着说道。
“小官斗胆，想请世子爷慷慨解囊，先行帮陛下暂缓这燃眉之急。本来这事不该劳动世子爷，但您爱国心切，之前多次……”
“爱国心切？”徐川倏地出声，虽未抬高语调，却依然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锋锐之感。
他挑起眉，语气意味深长，“陆侍郎，你刚才的话，我倒有些听不懂了。”
“这、这……”陆青阳硬着头皮继续说道。
“世子爷，您是徐侯故人之子，以往陛下事务繁忙中遇难，您都曾仗义解囊，小官实在不敢擅斗胆揣测，但……”
他嘴里的话还未说完，便被徐川冷冷打断。
“陆侍郎，你贱不贱啊，老子特么又不是未来帝君，谁住你找谁要钱去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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